另类小说 2022-03-31
然而命运的力量并不止于在人想分手的时候恰好下一场雨这么简单,无论人们愿不愿意,所有事情都将按照冥冥之中的固有轨迹发展,该结束的自然无法挽留,而未曾到达终点的,也不可能让它停止。
周五那场春雨之后的新的周一,张一鸣下班后去了周蜜那里。后天将是又一个清明节,张一鸣和周蜜商量一块去给周甜扫墓,“我想顺便告诉你姐姐,我们在一起了,我一定会好好照顾你,让她放心。”张一鸣说。
周蜜点点头,事情既然已经走到这一步,也是该让姐姐知道。
就在这时张一鸣平的手机铃响,屏幕上显示的是陈鹭的号码。虽然决定跟赵敏的一切纠葛从此烟消云散,但张一鸣心里对陈鹭却始终心存一份感激,这两天在脑海中细细回想起来,张一鸣发现陈鹭自始至终怀着一颗诚挚的心帮助他和赵敏,热切地期待俩人之间的感情能结出成熟而美丽的果实。可惜,自己辜负了她的这份美好期待。
“陈鹭。”张一鸣接通电话。
“张一鸣,你、你太卑鄙无耻了。”电话中传来的竟然是赵敏的哭骂,“你怎么能做出这种事情来,你是个流氓,真正的流氓,无耻的流氓。”
赵敏骂完便挂断了电话,张一鸣愕然而立,不知所以然。
“怎么回事?”周蜜问,赵敏的话她全听见了。
“我也不知道。”张一鸣把电话拨回去,响了很久,终于有人接了。“喂。”这回是陈鹭,声音沉闷,表明她的情绪也很低落。“陈鹭,你们在哪呢?”
“在家。”
“刚才怎么回事?赵敏又在乱发什么脾气?”
“你还怪姐姐乱发脾气?你……你怎么能这样。”不会生气的陈鹭也表现出不满。
“我怎样了?”
“姐姐那天是说的气话,你怎么就叫人去打剑南春呢?就算姐姐真要跟他在一起了,感情的事情也不能强求,你打人有什么用?”
“我……你说什么?我什么时候叫人打他了?”张一鸣大吃一惊。
张一鸣从来没叫人去打剑南春,这一点他自己心里清楚,但是剑南春被人打了,这一点陈鹭和赵敏也不可能瞎掰,唯一的可能是剑南春因为其它事情跟人冲突打了起来,但因为正好上周五赵敏对张一鸣说了那样的话,所以她和陈鹭认为是张一鸣叫人打的剑南春。
怀着这样的猜想,张一鸣来到天鹅山庄。
是陈鹭开的门,进屋之后,只见赵敏气恼地坐在客厅里,没理睬张一鸣。
因为赵敏的猜疑,张一鸣的心情也并不好。难道就因为现在她的心里想的不再是自己而是那个男学生,所以自己的面目立刻变得如此可憎?如果放在以前,赵敏怎么可能会认为是自己叫人打的那个男生。爱已不在,信任便也随爱而逝了,想到这一点,张一鸣觉得悲哀莫名。
强忍着心中的不快,张一鸣先跟陈鹭搭话,“你干妈呢?”
“出差去了。”张一鸣看看赵敏,她根本没有理会自己的意思,便也不想跟她说,只对陈鹭道:“我从来没有叫人去打那个男生,我根本不知道这件事情。”
“无耻,懦弱。”这时赵敏说话了,从牙缝里挤出这四个字。
张一鸣一下火了,强忍的情绪爆发出来,“你扯什么机八蛋,心上人挨打让你这么受不了是吧?让你可以肆无忌惮毫无理由地猜疑别人是吧?我有什么无耻的?我这辈子最大的无耻就是在你毫不领情的情况下每天给你送满屋子的玫瑰,就是在你毫不理睬的情况下在你的宿舍楼下站了五天,成为全北大的笑柄。我有什么懦弱的?我的懦弱不过是在你们的讲座课堂上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说喜欢你、要追求你。你放心,以后这样的无耻和懦弱我都不会有了。”
“你……你……”赵敏噌地站起来,气得一身都在抖,眼泪滚滚而下,“你打人就是无耻,打了还不敢承认就是懦弱。你……你去死吧。”
“我去死?我凭什么为了一个莫须有的罪名去死?我凭什么为了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屁男生去死?赵敏,你也太小看我了,说我打他?我犯得着吗?他配吗?你心疼你的心上人那是你的事,别扯上我。”
赵敏指着张一鸣,只觉得心头堵得厉害,说不出话来。
张一鸣因自己被冤枉而怒不可遏,赵敏何尝不是因为被冤枉而几乎气竭?可惜除了愤怒、哀痛,俩人谁也不知道对方的真正心思。
在一旁的陈鹭从来没见张一鸣和姐姐之间爆发如此大的争吵,他们俩从前大多是冷战,最多也是赵敏一人发脾气,张一鸣何时会这样针锋相对,还脱口骂出不雅的词来。看着他俩此刻的针锋相对,陈鹭深深理解什么叫相爱越深的人相互伤害越深。
“你不要说了。”
陈鹭一把拉开张一鸣,扶姐姐坐下,然后又对张一鸣道:“就是你的人打的剑南春,我亲眼所见,我认得他。”
张一鸣一下愣住了,陈鹭不可能说谎。“是谁?”
“我忘了他叫什么,去年五一的时候我和姐姐开车出去,我撞了别人的车,那个车上的人想乘机欺负我和姐姐,还是这个人和他哥哥救了我们。那一次他们是一直暗中跟着保护我们的。”
陈鹭讲的这件事情张一鸣知道,原来是二柱。
陈鹭如此言之凿凿,张一鸣无需再怀疑,既然是二柱打了剑南春,虽然搞不清什么原因,但至少不能怪赵敏胡乱猜疑了,任谁也会想到这是张一鸣指使的。
张一鸣看一眼赵敏,她的眼泪还在吧嗒吧嗒地滴,冷冷地盯着张一鸣,眼神充满怨恨。
这该死的二柱,他在搞什么鬼?
“他不是我叫去的,这件事我完全不知情。”
张一鸣分辩,可是这个时候再做这样的分辩连张一鸣自己都觉得软弱无力,这让他如何说得清楚。看着赵敏的眼神,张一鸣觉得心里又冤枉又气愤,“我知道你不相信,我把他叫来,让他自己跟你说。”
张一鸣掏出手机准备拨二柱的电话。“不必了。”赵敏的眼神没有一丝解冻,“他是你的人,你要他怎么说他就会怎么说,我不想再看你们的双簧。”
“那你要我怎么样,啊?”张一鸣大吼出来,“要不要我站到院子里去对天发誓,如果撒谎让我天打雷劈好不好?”
“你说这个话什么意思?你想找老天替你作证是吧?好啊,你去那里,看会不会有佛光,看你的影子能不能在佛光里出现,如果能我就信你。”赵敏口不择言,指着电视机里的一幅画面叫道。
原来此时电视里正播报一条轻松的新闻,今晨峨嵋金顶出现难得一见的佛光奇景,尤其难得的是佛光中有一个清晰的坐佛的影子,宝相庄严,栩栩如生。播音员说这种现象百年难遇,传说如果有缘而诚心之人站在佛光对面,他的影子也会印入佛光之中。电视画面里游人们在佛光对面欢呼、挥手、雀跃,却没有任何人的影子印入佛光。
所谓传说本就是无稽之谈,但是为了那个男生赵敏却指着佛光给张一鸣出难题,被愤怒和悲哀冲昏头脑的张一鸣也顾不了许多,吼道:“去就去。我就不信人不长眼天还不长眼。”
张一鸣含沙射影的话气得赵敏再次哭得稀里哗啦,“是谁不长眼?我长这么大心里只有过一个不长眼的人,哪里有别的心上人?你呢?你心里有多少人?你去吧,你去死。”
如果张一鸣这时候只要冷静和清醒一点点,也许他就能听出赵敏伤心下的心声,她的心里至今也并没有别人,没有那个令张一鸣今天真正生气的根源——那个叫剑南春的男生。可惜,此刻的张一鸣忙着拨电话,根本没有注意赵敏的话。
“钟晨,给我订一张明天飞成都的机票,我要去峨嵋山。”张一鸣打通了电话,对里面嚷道。
“张总,我……”钟晨似乎想说什么,张一鸣打断了她,“别说那么多,马上订,越快越好。”说罢挂断了电话。张一鸣电话挂断后,电话这边的钟晨不由发起了呆。
钟晨离开CL的事情第一次被乐乐拒绝交接后拖延到上个星期,钟晨本打算跟张一鸣再说一次,可没想上星期整整一周钟晨在公司没见到张一鸣,但是乐乐的态度却似乎转变了,主动问起她交接的事情,钟晨只好半推半就,慢慢地办完了交接手续。今天是钟晨第一个正式离开CL的工作日,她也没回局里报道,想在家里歇一阵,没想到张一鸣又打电话来。看来他根本还不知道自己已经离开公司,钟晨心想,他好像又在发脾气,他这一阵真是乱得可以,钟晨能够猜出来,十有八九还是因为在北大念书那个小姑娘。
要不要把订票的事情转给乐乐去办,钟晨想了想,还是算了,这也不是什么难事,打个电话而已,在家闲着也是闲着,就自己做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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